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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米博 发布时间:2024-07-26 10:35:37 阅读:1 次
在当今书画界,常听年轻批评家说:“过去的书画用于案头把玩,自然尺幅小,无需考虑视觉张力;如今的书画在美术馆展示,幅面倘若不大,怎能产生视觉上的冲击?又如何吸引观者?”这种观点,乍听不无道理,细想并非如此,且不说如果尊重当下观者“多元”审美诉求和多种观赏方式,便不可以忽视展厅之外的案头把玩和寝室观赏的需要;就是古代的书画创作的形制,也是多种多样的,绝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只生产案头把玩的小品,而无视出现于高堂素壁的屏幛大幅。
上述为当代大幅书画张目的说法,之所以站不住脚,在于立论缺乏书画作品形制、功能与观看方式关系的系统知识。20世纪以来,特别是新时期以降,已出版的美术史或书画史不下数十种,论知识之系统、资料之丰富、持论之新异、结构之完整、方法之讲求、论证之充分与推理之周密,不乏可圈可点之作。而角度之独特,尤为近年不同编著者所致力的一个重要方面,或侧重于风格,或侧重于题材,或侧重于功能,或侧重于鉴赏,或侧重于材料,或侧重于观念,但基本上没有一本侧重于书画的形制,甚而至于对此不予置喙。
出现此现状并不奇怪,近代西式的学科划分,导致了艺术史写作的胶柱鼓瑟,尽管对书画图像或文本的解读并没有忘记作者所处的时代,分析形式也注意了风格的渊源流变,但几乎无人论及作品形制、功用、观赏方式的历史演变。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那就是书画鉴定家的著作,他们不但以某一时代某种书画形制出没出现作为判别作品时代与真伪的依据之一,且能发现若干古代书画作品在历史进程中被改换形制、功能和观看方式的事实。恰恰是那些研究书画鉴定与鉴藏的学者,开始把孤立的作品研究放回到历史过程的文化生活中去。
近年来,国际美术史学界,开始重视美术史对象的实物(objects)性,但中国专家早有洞见,既研究建筑史又研究书画鉴定的傅熹年,就敏锐地发现传为展子虔的《游春图卷》与传为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轴》,不仅同出一个底本,而且后者应该是失群四扇屏风最左的一扇,而非全图。吴晓明君来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从我攻读博士学位之前,其硕士研究方向恰是中国古代建筑史,想必早已读过傅熹年的文章,并且从建筑室内设计与屏风书画形制的关系方面得到了研究书画史的启发。
吴晓明的博士论文是《明代中后期园林题材绘画的研究》,他从题材角度探究绘画史上的专门问题,运用了古建园林的系统知识,试图在建筑史与书画史的跨学科研究中求得治学的深入与拓展。毕业执教于浙江大学之后,他在讲授书画史论美术批评等课程之余,曾挂职浙江美术馆,曾探讨书画鉴定,也曾投入浙江文献集成,还担任了浙江省青年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尤致力于书法的研究与创作,《卷轴书法形制源流考述》则是他近年的研究成果。
在这部书中,他将卷轴书法的形制分为长卷、横幅、条幅、屏条、中堂、对联、册页、斗方、扇面等九种,逐一考察每一种的起源、流变、形制特点、制度成因、文化涵义,初步厘清了每一形制的演变脉络。在考证的过程中,他能从艺术史的宏观视野出发,对形制演变中所涉及的有关问题有所思考,指出卷轴书法形制不单单是一种装裱形态,更是一种与材料史、印刷术、书写制度、陈设制度、观看方式紧密关联的视觉文化。
他对卷轴书法形制的研究,虽然以书法艺术的形制为对象,但也大体回答绘画形制方面的类似问题。尽管我不太赞成以幅式的纵横和大小来分类,甚至以为如果分为建筑陈设类和案头赏玩类,才更加有助于接近原物的功能、用途与观看方式,但我相信他这种把艺术史、观赏史与物质文化史结合起来的跨学科研究,不仅在书法史的研究方面具有填补学术空白的意义,而且符合时代的学术潮流,反映了艺术史研究的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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